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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結尾的「原諒」說起

  這篇小說的結尾,相當吸引我。

  為什麼作者會特別提出一點,並做了個假設。

  「如果剛才那件事把德國短褲的部分剔除,假定只是一個女人在旅行的途中獲得自立的話,妳會不會原諒妳母親把妳遺棄了呢?」


  「不會,這件事情的重點在於德國短褲啊。」
  那個女兒立即果斷地回答。

  為什麼那條德國短褲是如此重要?它象徵或顯現了什麼不一樣的意念嗎?

  否則女兒怎麼會為此而原諒了母親?

  說是為了德國短褲--雷德厚森,也許是太抽像,也太籠統了。

  較清楚的說法應該是,因試穿雷德厚森的三十分鐘裡,其母親內心最深層的情緒被同為女性的女兒理解,所以才得到諒解,不再背負遺棄的罪。

 

試穿雷德厚森的關鍵三十分

  至於這短短的30分裡,其母親的內心究竟是起了哪些變化呢?

  整個事件應該是源自於--「老實、隨俗的日本母親,獨自到國外旅行」。

  其實在故事的最後,作者已明示了一半的答案。

  一個平日為家庭、為工作的平衡與和諧,便活得相當壓抑的母親,當獨自遠赴國外旅遊,那種不必再為千理遠的家庭所羈絆,不必再為一直珍惜地捧著過日子的許多事物煩惱,就算自己一個人不曾感到寂寞、害怕或無聊,所有的事物都那麼的新鮮有趣。

  甚至從另一個角度解讀,不僅是自己一個人過得很好,其實就算家庭沒有自己,也是同樣的運作。

  家庭並沒有因少了一個女主人,便失去所應有的平衡,並垮臺、潰散。沒有。

  至於另一半隱喻的答案,則出現在關鍵的三十分裡。

  若是旅行帶給母親的是自主的覺醒,那麼在這三十分裡,則是讓一一甦醒過來的情緒給加上一把明礬,使得其它雜質都沈澱了下來,僅剩下最強烈的感覺。

  那是一種脫離現況,在疏離陌生中又夾雜著熟悉的情境。她像個無關緊要的第三者,雖然身在局內,但卻是個局外人,看著原本應該發生在自己,與自己先生身上的事。

  置身事外地瞧著陌生人,越看越覺得如同看著倒映於鏡子裡的先生般,那熟悉的腳、熟悉的腹部、熟悉的稀薄頭髮!而自己壓抑在內心最深處的厭惡情緒,竟也如同照鏡子一樣,一一被鏡射出來,清楚地凝固成形。

  原來對丈夫背叛自己的事,並沒有打從心底不在乎;原來自己對丈夫的愛,也並沒有想像中的堅定不移;原來...原來這麼多年來,自己的最深處、最真實的情緒,竟是如此的激烈、如此地憎恨!

  是自己的表面一直在粉飾太平,選擇活得自欺欺人而已。
  (會自欺欺人,也許是為家庭的平衡,又或是認為自己是家庭不可或缺的支柱?一個女主人的離開,家庭會崩潰的?)

  是她自己把家庭看得太重要?
  或是她自以為她在家庭裡的位置很重要?

  不論是哪種觀點,在這三十分鐘裡,以往她所信仰的理念全都被粉碎了。

  也許是先厭惡丈夫後粉碎理念,或是先粉碎信念才激烈地憎恨...

  總之,她是看清了、改變了。
  然後,一切也都回不去了。


其它不成格局的雜感

※作者涉入小說中的情緒並不多,很平穩地述說著一個故事,就像《死了一個國中女生之後》。

※她為何只向作者說出這個故事?而作者又為何在內心寫作的火苗未燃盡前寫了出來?是因為作者具有歸納分析的能力嗎?

※很隱誨的日式小說,其實我仍無法將其中的精神與情緒抓得很精準。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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