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理性的觀感
此片是從一畝蓮花入鏡,再自小小的秋雅變成一個寡婦說起。
而從秋雅進入寡婦之家的反抗,到中期的妥協、安慰自己能很快離開這裡,自始至終,她皆恰當的說著符合年紀,十分童稚的話,且沒有受到傳統教條的綑綁。
天真童稚而未受到汙染的她,若有著隱喻的象徵,也許她應該就是代表著良知。
而劇中胖大姐的象徵,則是傳統;卡麗安妮是屬於命運;像媽媽般照顧著秋雅的大姐,則是處於局中,最關鍵的抉擇;至於闖入卡麗安妮命運裡的男主角納拉揚,則是代表改革,或新秩序。
當所有的元素集合在一起之後,便是碰撞、實驗的開始。
在二千多年來的傳統之下,一個凡人究竟是要聽從良知,或是遵從二千多年來的傳統,哪一個才是正確的選擇?這是身為一個凡人,內心交戰的兩難。
在電影中,大姐最後終究是選擇了聽從良知,除了自身的自覺、與請教先知所得到的新知,而做下符合觀眾期望的那一條路。但若這件事情是發生在真實中呢?處於局中的這個人,我想其內心所受的煎熬,將會是電影裡的好幾萬倍!
畢竟,想要本身覺醒,並且要對抗二千多年來的傳統,這樣的壓力,又豈是只是看一場電影,並身為局外人的我們所能想像的?
至於代表良知的秋雅,從她懵懂的當了寡婦--(其家裡應該十分窮困,為了生活經濟...<省四件紗麗、一張床、還少養一個人>...被家裡作主,嫁給一個老人,好讓小女孩及早當寡婦...)她從來就不知道,她早已回不去那個家了。
她符合著良知所代表的天真與光明,她相信她總有一天能回家。也天真的相信卡麗安妮說的,真誠口頌佛號,黑天大神就會實現自己的願望;並記得同是寡婦的婆婆,想吃甜點的願望;用真性情對待的寡婦之家的每一個人...
並當卡麗安妮被囚禁,她更是替她覺得生氣,認為是極不公正的待遇,結果導致忿恨凌駕於一切之上,讓她不小心害死一隻小鳥的生命,而後受到良知的譴責,後悔流淚。
代表良知的她,因而和傳統有諸多衝突。她和胖大姐的對手戲也相當多,雖然也有喜悅與和平共處的時刻,但更多時候都是爭吵與憤怒。
傳統人物的胖大姐,不但行事作風繼承傳統,其性格思想幾乎可直說--她就是傳統。
她發落著寡婦之家的大部份事情,並以傳統教條維持著這小小的地方。她框限著這方小天地裡所有的一切,並在此擁有著權力。不論人、事、物,她皆掌控著。
最能代表傳統的思想一幕,便在於她將卡麗安妮禁錮時的對話。她向卡麗安妮說,既然她當了寡婦,便得一生為其貞節守貞,不要再妄想改嫁與得到自由!
而卡麗安妮則反駁,既要她守貞,那麼為何在夜晚時,還要她渡河去侍候大爺?
胖大姐理所當然的回答著,要妳去侍候大爺,是為了全寡婦之家的生計,這與傳統是不相違背的!
瞧瞧!這與婆羅門貴族xx大爺的論調--「要她們來侍候我,是她們的福氣。」有什麼兩樣?!
同樣都是以自己為權力的代表,說著只對自己有利的論調,並要地位較低的人遵守。只是「寡婦不能再改嫁」這條傳統,是為讓家中經濟減少負擔,而明載於紀典之中;而胖大姐和xx大爺所說的話,是握有權力者為自己而訂下口語相傳的傳統。
說穿了,兩者皆是以傳統之名,行自私之實啊。
最後胖大姐還撂下一句狠話,我絕不會讓妳結婚,讓全寡婦之家的人和妳一同下地獄!
劇情發展至此,已是印度舊有傳統對寡婦的不公,發展到最極致的狀態了。
接下來,便是凡人的關鍵抉擇,還有命運的行走,以及新秩序與改革的發展...
其實整部電影裡,我所看到的最用力著墨的部份,似乎仍是在舊有傳統對寡婦的禁制。
雖然電影裡,導演給予觀眾的劇情,是有希望、選擇良知、並有新秩序的。但是在片尾最後的字幕上,卻打出--目前印度仍有三千四百萬的寡婦們,守著二千年以前的傳統,過著她們「貞潔」卻幽深無望的生活。
我想,這才是導演想給觀眾們知道的訊息。
◎情緒面的雜想
ok,以上是我以理性所分析出來的觀感,接下來就要以情緒面來說說我對此片的雜感。
其實情緒面才是我看完片子後的第一感受,至於最前面的理性分析,都已經是後來跳脫情緒,整理歸納的想法了。
在看到那胖大姐對卡麗安妮說的那幾句話。
胖大姐說,寡婦沒有資格得到愛情,不能改嫁,否則會連累大家一起下地獄!
卡麗安妮問,那為何夜半便得渡河去陪伴大爺?出賣身體?
胖大姐回答,那是為了大家的生計...
人性的自私與權力的力量,使人有了兩套標準。見到如此不公的說法,令人真想對胖大姐怒吼,當了寡婦的妳既然還有性欲,而且為了生計也可以不用在乎貞潔或下地獄的問題,妳怎麼不自己去賣就好?
還是因為這也是妳自己瞎掰的鬼道理,所以稟持著「別人的兒子死不完」、與「死道友不死貧道」的座右銘,顧好自己就好,反正賣淫的是別人,下地獄的是她,法典上對於這一條,又沒有連坐法。
但結婚可不行喔!除了自己的嫉妒之外,還害怕自己也會被拖累!法典傳統裡沒有這種例外,又怕自己也被連累,所以不准就是不准!
看到這裡,真的覺得有雙重標準的胖大姐超顧人怨的!所以當秋雅的報復舉動出現後,不禁覺得大快人心。
而卡麗安妮為自己的愛情與「貞潔」,而走向孕育她也洗清她的恆河深處後,被胖大姐心裡取而代之的秋雅,在遭受到相同的渡河命運時,我簡直希望能看到那個胖大姐死後下地獄的慘狀了!
她怎麼能如此自私、沒人性,把一個天真的孩子推入火坑?若真有神,我想連神都會為此哭泣流眼淚。
歸來的秋雅,瑟縮與船內不發一語。而一直在扮演關鍵人物的大姐,最後把著秋雅跟隨人流前往火車站,傾聽甘地的新說法,與祝福。
其實甘地在這裡說的一段話,雖然還沒有打動我的心,但也令我印象深刻。
他說,我從前以為神就是真理,後來發現,真理才是神…
接著,大姐在此又做出一個關鍵性的抉擇--
她將秋雅推上火車,讓才剛受傷的秋雅遠離傷害之地,讓她去體驗即將產生大革命、新秩序的印度,希望她悠游於充滿五顏六色的真正人生。而不是像她一樣,終其一生只能素布裹身,捱過那漫無目標的人生,到老卻心心念念難以忘懷的甜食......
影片最後,大姐回頭定格凝視的沈重表情,以及無神的雙眸、滄桑的面容,卻實在是讓我感傷不已。
◎喜歡的對白
1.關鍵人物的大姐問秋雅:「妳覺得我如何?」
秋雅在知道大姐不會責罵她害死小鳥時,才勉強轉過頭來說一句:「老了。」(真是有夠一針見血的有力台詞啊!)
2.大姐問先知:「如果良知和宗教互有抵觸,怎麼辦?」
3.大姐請教先知有關寡婦的法典,先知告訴她特例。大姐詫異的說,怎麼她不知道有這條法律?
先知:「人人都只記得和自身相關的法律,豈會去宣揚與自己無關的法條?」(這的確是人性)
4.片尾十分觸目驚心的字幕--直到2001年,印度仍有三千多萬寡婦,遵照著以前的傳統過活。(我的天啊!那種不自由、被禁制、像囚犯的日子要怎麼過啊?)
5.秋雅天真的問著父親:「寡婦要當多久?」(嗚,孩子真的好天真啊!)
6.秋雅問:「男人變成寡婦時,會被帶去哪裡?」(噗~哈哈哈,秋雅,妳真的太妙了,問得真是好啊!)
◎最後的尾巴
啊...其實這篇文值得看的部份,應該只有第一段,理性的分析那邊吧!
其它拉拉雜雜的,跳過沒看也沒關係,只是一些較私底下的抒發,不寫不快。
而理性分析的部份,其實也還有不少贅字,應該還有再更求精簡的空間。
不過目前就先這樣吧!也許等未來有空,再回來修改。